触目所及空空如也,竟然没有?!
一瞬间头目已立刻在心里飞快思索如何应对知府的责难。而阮霁也即刻踏前一步拦了上来,电光火石之间,头目却看到了床底下来不及收进去的一缕衣角。
事已至此,也不再顾及什么,快步走过去,一手捉住衣角,将听到门口的动静就收拾往床底藏却还未完全藏好,就听到闯入的声音不敢动了的姿势怪异的老道一手提了出来。
阮霁倒吸一口冷气,老管家已然被吓的瘫坐在地,阮霁本就最看重这老管家的实诚质朴,不料还是未经过大事。
头目将铭柏老道拎着甩出门外,用单侧手臂和膝盖在地上扣押住,另一只手在自己怀里摸了一下,往空中放了一个信号弹,整套动作干净利落。
转头看知府大人竟还是那么气定神闲的立着,在地上抬头看他,神色语气却与片刻之前迥乎不同:
“窝藏朝廷重犯,你可知是何罪?!”
阮霁握紧的拳头反而放松了一些:
“我既做了,自然想到最坏的结果。”
头目摇摇头:
“知府大人,我今天也可以跟你透个底儿,我其实不是什么官兵头目,我是正品御前带刀侍卫。
我方才说钦佩你对这个地方的治理是真心的,从宅子的清寡布置与藏书喜好也可知你应当不是坏人。
只是你太糊涂。此番你只能与我走一趟京城了。”
“人人都道当今圣上跟前最吃得开的,便是马潇马侍卫了。”
阮霁话只试探着讲了一半,等那人的反应。
那人愣了愣:
“……不错,正是在下。
除了当今圣上无人知我真正出身,你不可能从我是晋地人士这点猜到我。看来你多半已知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这里没有别人,就算是因为大人对这片土地的恩德,此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但我奉劝尤其是大人进京以后,说话还是小心为妙。”
马潇其人,父母祖辈都是土生土长的晋地人士,几十年前一场饥荒里,他的父母无奈抛弃了两个女儿和一个次子,撑到两个妹妹都饿死了,马潇却顽强的存活了下来并被一个从京城前来赈灾的贵人相中,带到了京城做事,不料后来一步步竟做到了如此地位。
被抛弃时太小,马潇早已不记得父母的样子,他甚至不知自己该不该恨他们,模糊印象中自己好像还有一个长姐和两个哥哥,自己的被放弃应当为他们赢得了存活机会,只是两个妹妹活生生饿死在自己眼前的样子太过凄痛尖刻。
直到成人后,他才开始不经意的在晋地曲折打探,也就是前两年他才有了消息,原来那家人早已在数年前平乱小南疆王后起的那场灾荒里尽数惨死。
那年年关,他抽了事务最少的时候,第一次向皇帝告了假。
只身快马赶到了晋地,却在陌生的张灯结彩的城外顿了足。
良久后,还是一个人牵着马去往那一片破败旧坟前,在一片烟火爆竹声中独自拜祭。
那时的这地界,还依然是贫困荒蛮之地,想不到此次再前来,却已然被这位知府大人治理的如此安乐顺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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