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吗?这样就能轻易游说屋主放弃一笔原本可到手的钱财?
他的话听起来多么美好、多么顺耳,把她与季夫人都捧到天上去了,任谁听了都要晕陶陶地醉了,哪还能有什么疑问再生出来刁难他?
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对劲。
当然,他会想办法转移她对恬静居的注意力是一定的。而他对她……是挂着心的,所以除了不想要她买下恬静居之外,其它种种,他都会默默代她打点到最好,这一点,她心里是雪亮的。
光拿安兰居这件事来说好了,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他只是习惯性地做多说少吧?经过昨夜的一番长谈后,她对他的了解又多了一些,有些不确定的地方,也笃定了。
他习惯被误解,也不打算扭正世人对他的误解,不管是身世或是才能品性。
他同时也是个很有办事能力的人,但却不欲宣扬表现;好似扮演一个平凡油滑庸俗的小掮商正是他的一生志业,不希望有谁看出来他其实光华照人、出色不凡。
永昌城人是这么看他的——一个长得很俊的男人,出身却是一桩丑闻;他身世低贱到没人愿意与他做朋友,加上他才能平凡至极,且不受家人看重,他的未来, 就是仰亲人鼻息以求有一口饭吃,没其它指望了。
她不太确定他是否满意于这样的评价,但他从未试图扭转形象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人……愈是了解他之后,愈觉得对他的疑问更多。
对他的疑问可以日后一一弄明白,而现下,她只想知道一件事——
「请你告诉我,你是否私下允了季夫人补足差价的承诺,要她以八千两的原价将房子卖给我?」
「当然不是!」他一楞,回答得很快,双手更是太过夸张地一摊,「就算我想,我也没有那个财力。」
娄恬很缓慢地点头,直直看着他。
「是我错了,你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就算你有财力这样做……」
「是的!就算我有财力也断然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帮你。」他重重点头,加强她对此判断的力道,莫再生疑。
娄恬举袖半掩秀容,又点了一下头。
「也是。事情若这 处理,手腕是太粗糙了些,很快便会给人发现,也必定会惹来一堆闲话伤及川流行商誉以及我的名誉。我仔细一想,便明白自己猜得太过离谱。你不是做事莽撞的人,我猜偏了。」
他小心地看着她,想知道她水汪汪又美丽的秋眸里闪烁着的光采代表着什么?可惜她水袖半掩,不肯让他瞧真切,他又不能失礼地一把抓下来……
「妳明白我就好了。」他拘谨小心地微笑。
「是——呀。」她带笑的声音拖得长长的。
「呃,你……娄恬,你有其它的疑问吗?」他的心被吊得高高的。
「没有啊。」娄恬对外头唤了声:「宝心,给祝公于倒茶。」
「是。」正在驾车的宝心一心二用,俐落平稳地倒了两杯茶欲送进帘里来。
「我来就好。多谢。」祝则尧半探出身接过,「娄恬,你的茶,小心烫。」
心思全忐忑地在娄恬身上的祝则尧并没有发现这时有一辆马车正与他们错身而 过,那辆马车四方的竹帘全部卷起,里头坐着两个正在谈公事的中年男子,也合该是注定,会车时,祝则尧正好采出头来,也开口说话了,教两名中年男子都抬头看过去,然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咦?那好象是尧少爷的马——」车夫看到祝则尧的座骑,忍不住回头说着,?偷觑到主子严厉的脸色,连忙噤声,乖乖驾车。
而坐在马车里的两人——祝老爷与川流行管事周南,面孔同时都沉重了,为着各自不相同的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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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老板娘,不不,老夫人……」原本蹲坐在恬静居门口一边守门、一边编做草鞋的阿丁,见到四顶轿子停在恬静居门前,正要前去采看时,就见到祝夫人居然从其中一顶眼熟的轿子里走出来,整个人讶异得都结巴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阿丁,将大门打开,我让轿夫直接将轿子抬进去。」祝夫人揉了揉阿丁的头,推着他去照办,别发楞。
「是是是!」阿丁不太明白眼下这是什么情形,乖乖开了大门后,退在一边看着,想知道老夫人带了什么人来恬静居。这么神秘?
行动迅捷的轿夫很快将三顶轿子抬了进去。
「来,快关门,别教人瞧着了。」祝夫人拉着阿丁一同进门。
「哦哦,是!」他俐落关上大门,转身时祝夫人已经不在他身边,老早跑到轿夫那里打赏去了。
「来来来,你们辛苦了。现下你们就回船行去吧!我这几位来依亲的表妹们,多亏了诸位帮忙。」
厚厚的赏银教船夫们眉开眼笑,不住地对祝夫人道谢,然后才从侧门离开。
闲杂人都走了之后,祝夫人才走到轿子边,以着罕见的恭敬姿态道:
「夫人,您可以出来了。」
同时间,另两顶轿子里的人径自走了出来。都是穿著劲装的女子,一个手里还 抱着一名婴儿,没抱孩子的那一个很快定过来掀起轿帘,将里头的人搀扶出来。
阿丁目瞪口呆,他发誓他一定是看到仙女了!一个好美好美,美到他想破脑袋瓜子也找不到第二个字眼可以替代形容的那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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