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稹听罢睁了眼,伸手接过了那包点心,在手中掂了掂,笑道:“方说要歇歇神儿,这催人东西可就送来了。”
顺儿听了不明所以。
温辛说道:“爷,奴才去拿个碟儿把这点心给装了罢。”
崔稹听来颇赞许的看了温辛一眼,道:“去罢。”
温辛应道:“哎,奴才这就去办,”接了崔稹手中的点心,上东院儿去了。
顺儿一旁看着,她什么都不明白,只觉得大人这般讲究,明明纸包都包好了的,还得拿碟儿去盛,这大族出身的真个儿是规矩多。
崔稹打发顺儿回去帮李婆婆做活去了,温辛去检查那点心有无碎金还没过来,倒是林仵作回来了。
崔稹见了道:“安置好了?”
林仵作点了点头,叹道:“唉,属下跟他相识这么些年,竟也没觉出他是如此糊涂执迷之人。”
崔稹宽慰道:“罢了罢了,人都去了,还说他作甚,”说着又道:“这两日你也辛苦了,今儿就早些放衙,你回去也歇歇,顺便安抚一下柳家人罢。”
林仵作听来应道:“多谢大人体恤。”
崔稹便道:“去罢。”
林仵作起身告了退,崔稹便也回了东院儿去,温辛才查了点心要去回禀崔稹,见得崔稹回来,正好迎了。
崔稹入了房中,解下官服,换上常服问道:“如何?”
温辛答道:“有呢。”
崔稹听来颔首:“我晓得了,随我出来。”
温辛跟着崔稹出了卧房,见崔稹对院儿里干活的李婆婆道:“婆婆,我今个儿晚上不回来吃饭,您就甭替我费心了。”
李婆婆应道:“哎,晓得了。”
温辛问道:“爷,那咱们上哪儿去?”
崔稹道:“咱们到城中转转去。”
前天到时,崔稹和温辛是转过些街巷的,不过又赶着画舫命案和柳家的事着急,没来得及在城中好好儿逛。
今日柳家之事了结了,画舫命案如今发觉是急不得之事,便借此半日,在城中逛逛。
且说崔稹领着温辛从衙门这街出来,便到了这正阳街,这条正阳街乃是横过全城,正卡在画锦城的中线儿上,跟那穿城而过的沃江正好交个十字儿。
沃江把画锦城分作东西两城,两城又作四坊二市,以珍元酒楼为中心的沿江一片,做衣食住行营生的是东市,西市里头净是卖奇异东西的,又或是西域来的胡人,许多都住在那里。
崔稹和温辛站在这正阳街的十字路口儿处,停步观望。
温辛问道:“爷,咱们往哪边儿逛啊?”
崔稹听了,折扇在手中敲了敲,说道:“庆辉茶坊所事何业,一目了然,只是温辛儿你猜,那翠祥阁是做什么营生?”
温辛听来想了想道:“奴才觉得是做皮肉生意的,又是翠又是香的,定不是什么正经所在。”
崔稹听罢失笑:“不是香是祥,祥瑞的祥,糊涂东西见天脑瓜儿里头都装了些何物,重新猜过。”
温辛也好笑,应道:“原是祥瑞的祥啊,奴才还说呢,个青楼红院儿的怎会弄个什么少东家,还往别个画舫上喝花酒,真是奇了,”说着顿住,又思索一番道:“该是卖玉石珠宝的罢?”
崔稹闻言颔首:“唔,这猜的倒差不离儿,听林先生说是卖首饰之类的,咱们这就去看看,正好爷缺个玉佩,若有合眼的就买一个。”
温辛应道:“是。”
两人这便往翠祥阁去了,翠祥阁在东市,离正阳街隔着好几天街,不是个就近的地儿,只是崔稹有心要慢慢转悠,是以两人又不急不慢,等到了东市,已过了大半个时辰。
东市这儿格外热闹,车水马龙,翠祥阁在云松街十二号,正是个靠街心儿的好位置,那匾额也是挂的高高的,气派严丽华贵。
崔稹和温辛进了翠祥阁,只见里头是宝气璨璨,翡翠火齐,玛瑙金银,一应俱全。
翠祥阁迎门儿小厮见崔稹和温辛进来,不动声色的略把崔稹打量了两眼,便是问道:“这位客官,请问您想看看何物?”
崔稹应道:“玉佩。”
小厮听了笑道:“那您真是来对了地方,请您跟小人往二楼去,那里有各式各样的玉佩,您到了慢慢选看。”
崔稹应下,与温辛跟着那小厮上了二楼去。
话说这做迎门小厮的,就要得眼色机灵,崔稹刚到画锦城,还没露过几次面儿,小厮把画锦城中各家年纪相仿的公子都想了一通,皆是对不上号儿,可又见他衣着不凡,便打听起来:“这位客官,小人见您有些面生,不是本地人罢?”
崔稹听来笑应:“是啊,刚到画锦城。”
小厮听了点了点头,笑道:“这便对了,小人今儿还是头一回见您呢。”
崔稹笑了笑道:“以后还会常见的。”
小厮闻言只当崔稹要时常来他家买东西,便是笑道:“那可多谢客官照顾生意了。”
崔稹听来笑而不语。
行至二楼,小厮引着崔稹去瞧玉佩。二楼有许多间房间,房间上头挂着牌儿,牌儿上标着环佩珠钗之类,分的清楚。
小厮请崔稹进了挂着环佩牌子的房间,里头木架木案上搁着各式各样的玉佩,又设有透镜,可供客人察看玉质水色。
小厮的手中不知何时垫上了手帕,从架上取下了一块儿碧莹莹的祥云纹玉佩,递到了崔稹手上,道:“客官瞧瞧,您觉得这块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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