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卷天河,清风迎舒月。
中秋前夜,付渲同池景紧赶慢赶回了家,停车入库,天已全黑。
出乎意料,罗馥君没有出门迎接,保姆薛姨简单打招呼,提了车上的东西引着人往里走。
婚后第一次带付渲回家,嫂子没露面,池景心里开始打鼓,进门前偷偷瞟了几眼身边人,一切如常。
进了家门,大声唤嫂子,罗馥君系着围裙从厨房迎出来。
见面的一刻,池景盯着她凸起的腹部愣住,刚扬起的手,僵在空中,抱不下去,付渲走上前,轻轻环住罗馥君,在耳边轻声唤“嫂子”。
“一会再说,先吃饭。”罗馥君笑着拉过两人。
付渲随池景进内室向池远敬香,回到客厅,碗筷已摆好,三个人围着餐桌坐定。
这一餐饭做得清淡却很适口,付渲和罗馥君一问一答有来有往,池景闷头喝汤倒像个外人。
“不吵不闹,是大人了。”罗馥君在说话间隙,看池景,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从餐桌到浴室,池景默默在心里做复盘:付渲三五不时给嫂子寄东西,贴身用品几乎都从国外购买,躲着自己讲电话,中秋节催着回家……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不死心的人,回到卧室,简单直接问话。
“嫂子亲口告诉你比较好。”付渲话语柔和。
“这么大的事,就瞒着我一个人?她不说,你就不说?你是谁的人?”池景压抑着音量,眼里隐隐泛着怒火。
“先休息,明天说,乖。”付渲感受到她的情绪,走过来拥住她。
像个哑巴亏,池景的别扭没有宣泄口。
付渲怕她作妖,挂在身上不放手,良久,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池景见状没再说话,抱着她倒在床上,拉起被子盖住。
付渲的手缓缓松开,逐渐划归一贯的睡姿,池景小心翼翼关了夜灯,一寸寸挪开身体。
“哪儿去?”付渲闭着眼,突然发问。
“第一晚,我去看看嫂子。”池景一愣,轻声解释。
“太晚了,不许闹,让她休息。”付渲努力睁眼。
“我不去,她反而不安心。”池景叹了口气。
……
罗馥君的门半掩着,缝隙里透出光。
池景夹着枕头,推开门,看到罗馥君抱着孕妇枕一端不断变换姿势。
对视的一瞬,罗馥君略显尴尬,努力调整身体,勉强挤出笑脸。
嫂子从没向谁示弱过,这一刻,她不是坚守池家的女主人,是女人。
池景径直走过去,放下枕头,绕到窗边,将露着一条缝的窗帘拉紧,从靠近罗馥君的一侧上床,不由分说,把人抱在怀里。
某个瞬间,池景的样子像极了池远,罗馥君眼眶发胀。
“是不是很难受?”池景怕她不舒服,环着的手臂不敢用力。
“我的小丫头真的长大了。”罗馥君话语温柔,透着欣慰。
卧室安静,池景把挤压在一处的U形枕一点点抻开,全程无话。
“嫂子,过了中秋,你跟我走。”良久,池景开腔。
“嗯?”罗馥君睁开眼。
“你,还有这孩子,不管是——,得有人照顾。”池景虽然吞吞吐吐话留半句,却很坚定。
“小渲这孩子还真是说到做到,没透露半个字。”罗馥君回了神,心中对付渲的喜爱又多一分。
嫂子努力找到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拉起池景的手,放在腹部一侧。
手心传来触动,一下,两下,第二下很用力,萌动的生命引得手掌逐渐撑开。
“宝宝们,这是姑姑。”罗馥君抓着池景的手左右移动。
“嫂子?”池景闻言,怔怔地。
“江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只可惜没保住,那时她和你哥聚少离多,池远留下了种子,本打算助孕,谁想到后来有那么大的变故,我考虑了很久,这次回加拿大做了这件事。”罗馥君轻声缓语,“没提前告诉你,也是考虑到有可能试管失败。”
“嫂子,你不该瞒我,一个人去做这么大的事,池家又不是没人了……”池景本就没底气,声音越来越低,眼泪涌出,无声落下。
“那时,你忙着出国结婚,我千百个不同意,又能怎样呢?”罗馥君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还好,付渲是个好姑娘,我的担心少一些。”
“嫂子——对不起——”池景内心波涛汹涌,不知说什么好。
“不怕小家伙们跟你争家产吗?”罗馥君撑起身体,随手抽出纸巾帮她擦眼泪。
“说什么啊,嫂子,你和宝宝都是我的。”池景哭着哭着,笑了。
……
突如其来的大礼让人激动不已。
照顾罗馥君睡了,池景悄悄退出去,赶路的疲惫压不住内心狂喜,自顾自倒上一壶茶,披了薄衫,转到露台赏月。
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性格一冷一柔,骨子里却都刚得厉害,能被她们宠爱,老天爷实在厚恩,感慨之余望着月亮许下极其朴素的愿望:只要她们好,我怎样都行。
回到客厅,泪痕还印在脸上,缓了缓,消了寒气,屏住呼吸,一帧帧推开卧室的门。
“嫂子睡了?”黑暗中突然传来问话。
池景卸下紧张感,快步窝回床上,伸手把人捞到怀里:“又择床?”
怀里人转过身,一头扎在她的胸口。
“瞒了我这么久,都不解释一句?”池景在耳边问罪。
“帮你照顾家人,还错了吗?”说话间,付渲嘴唇蹭着那人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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