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彭涛说的是对的，痛到这样撕心裂肺的爱情，不该是人生的常态，他想要简单的，平静的生活，想要一段没有阴霾的感情，景相宁都给不了。
他也一样，他曾经指望自己会成为景相宁的治愈系，可是到了现在，他连最基础的一点点信任都没办法给景相宁。
这就是尽头了。
他昏昏沉沉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绵绵扒在床边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揉一下眼睛，笑了，“怎么不上来。”
绵绵就挺笨拙地爬上来了，缩到他怀里，抬头问他，“爸爸，你不高兴？”
他说：“没有啊。”
“你眼睛红红的，你哭了？谁欺负你了？”
他摇头，“没有，谁也没有欺负爸爸，爸爸就是……”
他哭也哭过了，这会儿，心里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只剩下荒芜，空空的一大片。
他把绵绵抱紧了一点，额头挨着绵绵的，转了话锋，“绵绵想要个什么样的爹地？”
小丫头眼睛发亮，“你给我找爹地了吗？”
他笑了一下，“还没有，先征求你的意见。”
绵绵说：“我想要长的好看的。”
他无语，这么小的年龄就是外貌协会。
“我们开家长会那次你记不记得，Roy那个新爹地，好帅啊，我喜欢那样的。”
他觉得脑仁疼，笑出声，“你喜欢外国人？”
“哪个国家其实也不太重要，就是要好看。”小丫头拧眉，似乎在思索，“还有，要对我和爸爸好的，不能让爸爸伤心流眼泪。”
他一怔，笑容也变得僵硬。
“绵绵，如果你爹地，他有很多毛病，他以前有些冷酷，做了一些伤害别人的事情，你现在还愿意接受他吗？”
绵绵想了想，摇头，“既然爹地是可以换掉的，我为什么要选一个会伤害别人的爹地呢，我想要好爹地，长的稍微不那么好看也没关系，但是要有好心肠，对我和爸爸好，对别人也好。”
他又问：“可如果你爹地已经改变了呢？和以前不一样了，后悔伤害别人了呢？”
绵绵皱眉，“那要看是什么伤害了，如果很严重，那还是要换掉。”
停了几秒，说：“像是我以前那个爹地，一直没有来看过我的那个，就不要了，他都不来看我。”
这话刀子一样地刺着严笙的心，他艰涩发声：“他不是不愿意来看你……”
绵绵扁了扁嘴，“我觉得他就是不想要我。”
“没有……”
他有些嘴拙，发觉自己解释不清。
景相宁曾经多期待这个孩子，没人比他更清楚。
他发觉自己做了一件很残忍的事，可他不得不做，他那时候没得选，景相宁把他逼到了绝路。
一切阴差阳错，已经来不及，他和景相宁，谁错的更多，已经无从考究，他只想让一切翻篇，他想往前走，他想要给绵绵一个正常的，没有阴霾的家庭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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