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不是沉得住气的人,天知道这段日子以来他已经忍了多少,现在明明都快要结婚了,景相宁这态度还是冷漠的像个局外人。
他深吸一口气,“我们都要结婚了……”
话到这里就哽住了,眼眶也开始泛红。
景相宁静了几秒,“是,我们会结婚,结婚之后我不会有除你以外的人。”
“什么意思?结婚之前就可以有?”他难以置信瞪大眼,“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你忘了我当初救你的时候有多难,我为你掏心掏肺,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就这样回报我?”
景相宁眉心紧蹙,“我要是忘了,就不会去找你,也不会承诺要照顾你,更不会答应和你结婚,万熙,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别用这种翻旧账的方式和我说话。”
陶万熙咬着唇,眼泪夺眶而出,“你就是个混蛋,你太过分了,你说你的心不能给我,你连碰都不愿意碰我,可你却和别人做那种事,你让我怎么忍受?!”
景相宁一愣,起身走过去,抽了纸巾给他擦眼泪,陶万熙闪躲了一下,被他扳住下巴转过去,男人的动作强硬,他愈发难受。
景相宁也在沙发上坐下来,就在他旁边擦干净他眼泪之后把纸巾扔一边,叹了口气。
“万熙,如果你要问,”他停了一下,手指向自己心口,“我这里,是空的。”
“我是有别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因为他对我无所求,我只是顺手帮过他一次,平时也不会花太多心思在他身上,他很清楚跟着我没有未来,但是他愿意短暂地陪在我身边,我享受这种没有责任,没有义务的关系,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混蛋。”
“婚姻对我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也是我一直以来有些排斥的领域,你知道我家庭是什么情况,我对婚姻,对家庭从来没有任何期待和渴望,只是因为你想要,我就去做这件事。”
“所以,我是在为了你,去学习和接受一些原本对我而言几乎等同于不可能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你结婚之后我不会有别人,很快我也会和他分手,你还想我怎么样?”
他这问题问的既无耻,又让陶万熙无法反驳。
景相宁理性思考,出现问题给出解决方案就是,追究以前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可陶万熙不同。
尤其他是一个在爱情中陷入求不得的境地的人。
他泪眼朦胧,喃喃道:“你混蛋……”
他声音小下去,景相宁心软了,轻轻抱住他,手在他背上拍了拍,“是,我混蛋,我会改,很快。”
“那你今天就和他分手好不好?现在,立刻,马上,”他抽抽鼻子突然抬头,又问一句:“那个人是严笙吗?”
景相宁一怔。
这两人之间原本就有过节,而且小心眼的严笙好像还一直耿耿于怀,要是陶万熙知道了是严笙,那后续会更麻烦,况且很快陶万熙和严笙还会在一个部门工作,他摇摇头,绕过这个问题,“我答应你,我会尽快和他分开。”
“尽快是什么时候?”
他默了两秒,“就这几天。”
景相宁话说的还是有些宽泛了,可是陶万熙没办法逼得更紧了,毕竟他利用的是景相宁错位的内疚和感激,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为道德绑架,要是再继续,难保不会适得其反。
景相宁的性子陶万熙还是知道的,得尽量顺着他,不然他很快就会失去耐心。
景相宁能够答应到这一步实属不易,他只有见好就收才能将这段关系继续下去。
可心里的憋屈还是无法释怀,景相宁也没有明确回答他的问题,他可以肯定那个人是严笙,但是追问下去,他也怕万一让景相宁有所觉察,他心里还是堵,又想哭。
“你对我一点也不好了。”
景相宁听着他的抱怨,想不到什么能够安慰他的话,眉心深锁,只是不断地轻拍他的背,像是在哄小孩。
婚姻还真是很难,还没有踏进去就让他觉得举步维艰,他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景家,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情,恍然觉得这压力似乎要远远大于工作。
下班后他将陶万熙送回雍和园,要走的时候陶万熙充满怨念的眼神他不是没有看到,最后他想了想,上车之前俯身在陶万熙的前额轻轻吻了一下。
“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陶万熙表情有羞赧,双眸圆睁,继而地垂下眼帘去,“嗯,你也是。”
他稍微放心了些,驱车离开。
路上越想越觉得自己在混蛋的路上一去不回。
好像连拖也拖不下去了,有些事情再不做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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