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开始,丁祈从未在半夜出过寝室的门。
唯独今天不一样——从单纯的好奇变成深深的疑惑,好像终于悟了出来:弄清这件事的真相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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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是送糖,昨天是爽了感觉不出来,之后呢?
被冰冷系统吞噬掉甜睡时的感知,细想起来让人恐惧。那么到最后会不会就发展成:就算有人拿着匕首横在他脆弱的咽喉上,他都能安稳地继续睡下去?
尽管引起丁祈警觉的直接原因是昨天半夜的事,但从根本上来看还是这件事的发展让人头皮发麻细思极恐。在按下落了锁的寝室门,向着里面的方向把门拉开时,一股凉意顺着房门外侵袭进来。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冷风自下而上地攀爬,从光裸的脚踝蔓延向上,冰得丁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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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漆黑一片,只有墙上贴的安全指示牌上通着电,走路姿势的人形与“安全出口”的四个字透着绿光,给予一点点没什么用的光源。尽头的盥洗室和卫生间内也是亮着的,惨白的光从里面洒出来一点,照亮了门口的那一小方地面。
他们住的地方是分开的,不知道系统是怎么个安排。三个队员住在三楼,丁祈一个人住四楼。一人一间单独的寝室,独立空间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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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祈放轻了脚步和呼吸,在这样的夜里,不管有没有人在,其实人们都会把声音放轻来配合环境的,就好像夜晚就应该是静谧的、无声的。
走廊里清凉一片,身上的温度一下就降了下来。他摸了摸光溜溜的胳膊,缩着脖子摩擦了几下试图取暖,但在习惯了这样的凉意后便停了下来。他搓着手哈气,磨蹭着冰凉的掌心。
丁祈睡觉时向来穿得薄,但是十分讲究。刚来这儿时还拜托步典去超市寻摸了一套勉强能穿的睡衣,每天沐浴更衣一般非常有仪式感,换上睡衣靠在床上之前仿佛手里就该捧一本莎士比亚,床边的小板凳就得换成实木床头柜,上边摆一杯底的助眠红酒,小日子过得非常有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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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际上能满足丁祈的就只有那一套几十块钱还免了费的棉线睡衣,套在身上时尺码有点偏小。因为他身高腿长的原因只能把这套正常的L码睡衣当成七分袖穿,裤腿刚到小腿肚上。于是在这种时候就几乎不能起到保暖的作用了,冷风直顺着衣缝往里钻,没冻得丁祈瑟瑟发抖就不错了。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目光扫过最里侧的盥洗室和卫生间,接着就掉了个头,转弯朝着楼梯间走去了。
可是丁祈实际上没有什么打算,出来这么一会儿脑海里也只有“真冷”这一种想法。然而就好像冥冥之中在被什么牵引着一般,抬脚的方向自然而然地冲向了楼梯口的方向。一整层楼都暗着,楼梯间里却亮亮堂堂的。坚实的楼梯铺在脚下,丁祈犹豫了一下,往下走。
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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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里数着数,每下一阶就再数一下。微微张开的唇随着动作勾勒出不同的形状,舌尖跟着数字的变化而动弹。数到四时顶着上牙,数到五时微微撅起嘴。
丁祈低着头下到了三楼,冷风掠过他的身体,寒意更甚。
如果说四楼的温度仅仅算是寒风“路过”,经过后留下一个略低的温度,让人身体发寒却不是不能接受。
但现在就不同了,三楼的寒气冰得人直打哆嗦,恒定的温度如同置身于冰窖。丁祈先是哆嗦着清醒了,穿过楼梯间走进三楼的走廊时却打了个哈欠。
太冷的地方会让人新生困意,冰天雪地里睡过去冻死的也不在少数。他揉了揉眼睛,抹掉眼角渗出的生理泪,拖沓着鞋继续往前走着。
短短十几米,丁祈打了两三个哈欠。在犹如冰柜一样的温度里也忍不住心生疑惑:傅飞阳他们就是每天在这样的温度里睡觉的吗?
就算是隔着一道门,也不能完全抵御得了这样强烈的寒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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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现在脚下徒生厚厚的一层雪,不知何处来的风在脸上撕扯,丁祈也不会觉得有多奇怪。三楼与四楼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四楼只是“有冷气和冷风上来了”,但三楼就完完全全让他觉得:这儿就是寒冷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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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转角处停下脚,一只手张开了撑在墙上,站定。
转个弯就是傅飞阳、彭松和步典的寝室了。丁祈还没来看过。
他深深吸了口气,三楼的冷风被吸到肺里,恍惚间又清醒了不少。
丁祈抿了抿嘴,不由得有些紧张。
就像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下楼看看一样,这样的紧张感也是莫名其妙的。明明什么都没看到,黑暗是自己所适应的,并不值得害怕,可他却像是某种反射一样,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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