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着七扭八歪杂毛的帽子又厚又重，两队人戴着帽子赶去祠堂前。弱冠村人很少，哪怕是到了白天，在路上也看不到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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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空旷的场地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铺得整齐的两列桌椅，这两列桌椅是清一色的大圆桌，上面铺着大红的布。桌上摆着碗筷、玻璃杯。椅子靠背很高，略微高于头顶。
他们到现场时桌边已经坐满了人，靠着最前面的地方空着一张桌子，显然是给他们留的。
村长站在两列桌空隙的最前方，身后是一个巨大的长条炉灶，上面摆满了各种贡品。密密麻麻的金色盘子上放着摞起来的桃，比赛一样在空隙之处铺满了金黄的香蕉。
丁祈的视线从那巨大的炉灶上转移下来，身子微微和邵罇错开，从两排桌椅的过道上走到最前面，和村长打了个招呼。
村长双手合十微微错开，满面春风地吐了一段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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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尊贵的客人，早上好。”他说，“祭典将要开始，我和我的村民，都将以最饱满的精神、最高的礼节，来供奉我们的神明。希望接下来的一年都能平平安安，毕竟，没什么比平安更重要的了。”他伸开胳膊，四指并拢在一起，朝着两侧坐着的村民慢慢划过去，“希望来到此地的你们，也能接受最崇高的祝福。”
“啊，你说的对。”邵罇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微微错开，“我们没有来过祭典，虽然今天帮不上什么忙，但一定不会给你们添乱。”
“嗯。”村长满意地点了下头，又笑眯眯地看向丁祈。
丁祈抿了抿嘴，“我也一样。”
“……”
村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儿，抬起手攥成拳，两只手对到一起，大拇指竖起来，指肚互相一碰。
邵罇：“……”
丁祈：“……”
但是村长很快就短促地“哈”了一声，松开手挥了挥巴掌，示意他们落座。
两队人围坐在红布桌边，调整椅子坐了下来。傅飞阳扭着脖子看了看四周，年轻的村民们一桌八人围在一起，理论上讲应该是很热闹的场面，可现在的局势却格外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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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头上分别戴着大小不一的杂毛帽子，细长的毛发顺着绣线的缝隙支出来，在太阳下微微泛着光。他们或是低着头，偶尔抬头四下看看，嘴巴却紧紧地闭着，连偷偷摸摸的交头接耳都少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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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地方邪了门儿了诶。”傅飞阳扭过头，忍不住唏嘘道：“他们怎么都不说话啊……”
“谁知道。”彭松接了一句，叹了口气：“是什么特殊规定么？祭典不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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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会吧。”杜安说，“如果有什么规定的话，他们不应该和咱们提前说么？”
这个刚来就传送到任务系统的小O显然已经在一个任务之后飞快适应了，或许是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他偶尔还能搭上两句话。
“哼，那可不一定。”卢毅冷哼了一声，看了看身边的人们，道：“这垃圾系统不一定设了什么套等着咱们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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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尤卓说，“说白了，他们也是系统的人，有时候还是跟着他们做比较保险吧？”
他转过头，看向邵罇那侧。
邵罇自觉地和丁祈坐在一块儿，两人背对着那个长条灶台，拿着桌上的碗筷研究着。邵罇旁边坐着步典，两人之间还空出了一个距离，偶尔有人过来上菜，盘子就从这里递过来，放在桌子上。
“不一定。”步典张了张嘴，伸手指了一下慢慢往前走的村长，“他也是村子的人，他一直在和人说话。”
丁祈抬起头，眯了眯眼，视线投向不远处的村长。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村长的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问着桌边的村民什么问题。丁祈就看着村长的袖口，看了半天，才把目光收回来。
太阳挪到头顶，晒得丁祈头皮发烫。
“都快中午了吧。”丁祈说，“祭典什么时候开始？”
邵罇侧过身，翘着腿望向炉灶，炉灶后面还搭了一个更高一节的台子，也用大红的布铺着。上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放。倒是台子的侧面搭了几个台阶，因为略高于炉灶的原因清晰地露了出来，蒙上的红在太阳的光线下一照，像是血的颜色。
再后面是一人高的篝火，现在还没有点燃。邵罇仔细一看，那正是昨晚仪式上，围着圈唱鸟语的那一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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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罇转过脸，冲着丁祈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不远处传来一串脚步声，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的来处望过去，看到走到了桌阵尽头的村长已经转过身来，快步地往回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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