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七月里缠绕着紫藤的长廊,喜欢黑夜中闪烁着星光的摩天轮…喜欢冬天依偎在妈妈的怀抱里取暖,喜欢夏季被风吹起皂角清香的蓝色天空…
喜欢的花束是玫瑰,喜欢吃的东西是巧克力,喜欢做的事是发呆,最大的愿望是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家…有爸爸,妈妈,自己爱的人,和一个可爱的孩子…
只是这样而已…只是这样…
……
春天了吗?
楼下的藤蔓已经发芽,梧桐巨大的枝桠铺开在绿色的草坪,光点斑驳,折射在玻璃上,天空一色晶莹。
春天了啊…
一年前的春天,我在做什么呢?
我记得异国的天空,是灰黑色的,少年的眼睛,却是比海还要美丽的海蓝。
“晓晓,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他躺在床上,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我趴在他床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手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指,我在微笑,笑得那样悲伤:“天黑了,没有开灯。”
“这样啊…”他的声音好纤细。“那…晓晓讲故事给我听,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你想听什么?”
他的唇角弯起…这两天,我都在教他该怎么笑,每次他笑的时候,眼睛总会泛起柔柔的光雾,美得仿佛盈水的花瓣。
“我想听,那个永远都讲不完的故事…”
可以讲很久很久…不管听多少遍都不会觉得厌倦…
我微笑,点了点头。
轻轻将他抱在怀里,指尖抚过他冰凉的发丝:“蓝儿…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哦…”
永远都讲不完的故事…我喜欢你…
所以…不要离去…不要…
“蓝儿…”
“嗯。”
“你困了吗?”
没有回答。
睡着了吗…
朦胧中看到他轻阖在眼底的睫毛…然后,再也没有醒来。
……
被巡逻船救出的三个月后,契尔蓝离开了我。
白色的病房,连同我的视线,都变成了苍白色。
“实在很抱歉安小姐,他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了。”
我只是呆呆的听着,静静的看着护士拿着白色的床布,轻轻盖在契尔蓝身上…
是骗人的对不对,他明明是睡着了…你看,他还在笑…
他等下一定会睁开眼睛,一定会喊我的名字的…
“安小姐,请你冷静一点!子弹差一点就射穿心肺!再加上失血过多,能撑三个月已经是奇迹了!!”
“你们骗我!你们全都骗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用力的将少年抱在怀里,泪水轻轻的,轻轻的流下…
为什么他的身体这么冰呢?为什么…还不醒来?
“蓝儿…蓝儿…”心好痛…痛得麻木…
你说过想和我在一起的…你说过要我陪着你的…
你说过,只要我去哪里,你就会去哪里…
为什么…你要失约呢?
“他才十五岁…为什么会这样!…”声音已经沙哑,哭到没有眼泪。
该死的那个人…是我才对…不是你…
你那么纯洁…懵懂无知…透明得就像未经雕琢的水晶…而我,已经伤痕累累,无法承受任何打击…
……
----这个世界是丑陋的…因为你,我才相信美丽…
……
天空中有白色的鸟飞过,初春凛冽的寒风吹过干枯的枝桠,灰暗的墓园,纯洁的坟冢在轻轻哭泣。
靠在少年的墓碑前,依稀还可以感觉到他苍白的肌肤下,血管流动的纹路…那样温暖,那样清晰…一直延续到心脉。
心脏还在跳动,他的手指还是柔软的,发丝冰凉,摩挲着我的脖颈…
只要和晓晓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晓晓…会和我一起吗…
悲恸的泪水无法遏制的涌出眼眶,哭,已经没有办法宣泄悲伤。
我笑了,即使眼睛模糊,即使泪水已经快要流干…
“蓝儿…你听,这是我们的故事…”
被风吹过的树枝,被飞鸟掠过的蓝天,被阳光折射的透明的露珠…都是我们的故事,怎么讲都不会讲究…
我喜欢你…真的…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的,不是吗?
……
坐在回国的飞机上,我将西里尔扔给我的皮包打开,里面除了有他留下的国际银行卡,还有许多医学资料,我看不明白,也不想去看。
包中有一本日记,以及一封写给我的信。
就像所有遗书开头一样,他这样写道:安路晓,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死了,希望你可以替我好好照顾契尔蓝。
立刻,我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簌簌落下,信上的字迹淡淡晕开,兰花般溢着忧伤…
有一个小男孩,出生在贵族之家,由于这个家族是靠贩毒支撑起来的,因此,研制最新的毒品,开发最令人沉迷的药剂,是这个家族的根本任务所在。
他们将所有毒品的配方记录在一个小小的晶片上,这个晶片是绝密的,不能对外公开的,一旦泄露出去,这个家族就会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创,甚至垮台。
他们想毁掉晶片,但害怕配方会失传,于是,他们想到了一个最私密的存放地点。
那时的小男孩,才只有四岁,一次回家的路上遭遇绑架,头被门板的钉子撞破,流了许多血。
本来,他是可以复原的,本来,他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哭笑打闹,但是,他却因为这个晶片丧失了所有正常孩子该有的快乐。
那枚小小的晶片,就缝合在他头部的伤口里,阻碍了他的思维。
而西里尔,就是当时参与缝合手术的主刀医师。
其他参与手术的人要么被杀,要么逃到了国外,只有他,还活在罪恶与自我厌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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