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秋草草处理安排了事务,先是看着阮霁大吃大喝了一顿,频频嘱咐他不要急慢点吃别噎着,根本不管用,江九秋还从未看过阮霁如此不顾形象狼吞虎咽的样子,又心疼又有趣。
好不容易待他吃饱了抚后背给他仔细顺了半天气。阮霁才渐渐反应过来当即说受不了浑身这个样子,去沐浴洗漱了,洗黑了整整三桶水……
江九秋这时才到大堂把几个亲信都叫来,统筹他不在帮里的几个月来的事务,以及商讨安排这件事的应对。
阮霁终于洗到自己满意了走出来,才发现日已西沉。
一个小厮迎上来说帮主还在商讨事宜,引领他先去自己的卧房休息。阮霁也不客气,他实在是太疲倦了,沾枕头就睡着了。
不知何时迷迷糊糊醒来,夜已经黑的深重了。
黑暗中他感到有只手一直轻柔的在描他的眉、抚他的发、摸他的脸……
睁开眼,昏暗中对上那双深邃沉意的闪着光亮的眸子。
手摸覆上抚在自己脸上的手,那人手心一转,与他紧紧十指交握,严丝合缝,仿佛用了毕生的力气,握的死死的。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阮霁扯起嘴角虚浮的笑了笑。
空着的右手在昏暗中也去摸如今近在咫尺的江九秋的眉,实切触到了,先是一缩:
“嗯,是真的了。这不是梦。”
江九秋感到自己眼底又一热,瞬间覆下身去死死的抱紧了阮霁。
“不许你再离开我!”
竟是小孩般呜咽撒娇的声音,印象中的江九秋从来没有这样过。
阮霁一瞬间竟也忍不住眼泪掉出了一连串,两只胳膊回抱住他。
“好!”
“好!”
“好。”
……
阮霁也不知自己究竟郑重答应了多少声,怀中江九秋的颤抖才渐渐平息了下去。
勒的彼此骨头都痛了,江九秋又深吸了一口阮霁的气味,慢慢松开怀抱。
“你可真是个小哭包。”
阮霁抓到时机隔了数岁年月也不忘嘲讽回来。
江九秋此刻又恢复了一贯的沉奥与腹黑,故意皱眉疑惑道:
“我何时哭过了?”
“你……”
阮霁瘪瘪嘴:
“那你今日,还是昨日?救我的时候落的那滴可不会有假。”从鼻子里小小“哼”了一声。
江九秋继续皱眉: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可能是你精神恍惚见到我太高兴看错了。”
说到后面已忍不住染了笑意,刮了刮阮霁的鼻梁:
“你还说呢,我今日赴汤蹈火以命相救,你就是这样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阮霁摸摸鼻子:
“那我当年是不是还搭救过你?你应当感谢我给你机会还我的旧恩。”
江九秋食指戳上阮霁的额头,一路轻点: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几年待你如何,还不够还官老爷你当年‘以公济私’救我的恩情的?”
“你待我?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是何意。”
阮霁握住额头上的手指。
“你别给我装傻了。不对,你别转移话题。”
江九秋勾勾他的指头,
“如今我是法场也为你劫了,你且说吧,要怎么报答我?”
阮霁把两人相连的手放在隔着被子的胸膛上,江九秋看他好像真的陷入了认真的思考。于是口吻不正经道:
“不如以身相许吧。
虽然可以说你早就对我‘以身相许’了……
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么些年,你一直未让我碰过你后面……”
阮霁蓦然倒吸一口气,瞪起眼睛用力掐捏了捏掌中的手。
江九秋接着说:
“我也都尊重你、依着你了。
但这次我真的太害怕了。
我想你想的发疯,和以往我在寨中的根本不是一种想。
我以前总觉得,时日还长,但经此一事……
让我明白其实人生朝露,而且充满了变数。
我实在无法再失去你一次了,这种痛,我真的承受不起了。
所以我想要你,不是因为失去过后我才对你的欲望更重,也不是因为我救了你一命托大就要强求你……
而是因为经过此次,我确定了自己。
我发现原来在我心里你的命真的与我自己的命一样,甚至比我的命更重。
我要你,是因为我已知道、确认自己全然做好了待你的命比我自己的更重,一辈子与你纠缠到底、至死方休的觉悟与准备。
我真的确信了自己。
请你相信我,把自己放心交给我。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雪丹,我想要你……”
最后一句已贴到耳边变成嘶哑性感、诱人深陷的气音。
许久不曾触碰过的彼此的身体,干柴烈火,一触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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